又刻意選了宜蘭重要詩人李逢時的作品,欲透過他的詩作,再一次地認識「邊陲宜蘭,我的家鄉。

 

游覽與感懷主題中,詩人李逢時的〈望貂山〉〈羅東官舍感懷〉兩首詩都提到了三貂嶺,更正確的說法是「三貂」大量出現在詩人的作品中,〈三貂〉、〈三貂嶺頂口占〉、〈三貂嶺遇雪〉、〈三貂山歌七章〉、〈發蘭陽〉、〈兩度貂嶺〉等等,可見三貂之於詩人是何等重要,直白的對讀者傳遞著,

三貂=台灣=宜蘭=詩人的家

 

〈望貂山〉李逢時

兀坐官齋冷似秋,遠從貂嶺溯來遊。

山高易受浮雲蔽,林密難邀返照留。

怪石攔人教側步,鳴泉在峽羨清流。

相思舊日煙波客,自在生涯一釣舟。

 

(資料來源:愛詩網 http://ipoem.nmtl.gov.tw/Topmenu/Topmenu_PoemSearchOverViewContent?CatID=1637

 

 

〈羅東官舍感懷〉李逢時

三貂萬仞鎖雄關,太息滄桑指顧間。

海外即今橫赤漢,蘭中何日化烏蠻。

詩非傑作無佳思,酒到奇愁不破顏。

駑驥自來難並駕,縶維空嘆忽同閑。

 

(資料來源:愛詩網 http://ipoem.nmtl.gov.tw/Topmenu/Topmenu_PoemSearchOverViewContent?CatID=1638

 

關於三貂嶺的名稱由來有兩種說法,一是相傳在1626年,西班牙船隻行經該處,船上水手見到海岬外伸和三座小峰比鄰排列,與故鄉聖地牙哥城十分相似,於是稱此地為「Santiago」,音譯為「三貂角」;另一是,詩人林占梅的〈三貂嶺(並序)〉中說到,「三貂,原名三朝;極言路險且長,非三朝不能越。日久,訛傳作「貂」…」不論是哪一種說法,都點出了三貂嶺界於淡水噶瑪蘭之間的指標性意義,是出入宜蘭的重要門戶。

 

「三貂」不只是詩人對她情有獨鍾,連赴中國多年的詩人李望洋,對「三貂」有著特殊情感,多次在其詩作上提及,如〈三月六日寓南臺中亭街〉

 

〈三月六日寓南臺中亭街〉李望洋

塞上歸來冬復春,沿江烽火問閩津。

三貂時入南臺夢,五虎欣逢北海人。

悶伴孤燈過雨夜,閒敲佳句送花神。

盤飧縱足魚蝦味,蘭水蘭山目未親。

 

 

於詩中可發現「三貂」這一地名對詩人的意義,是出入故鄉的門戶,除了連接偏僻東部到繁榮西部,同時也屏障安穩家鄉。

 

想及小時,每次從西部回宜蘭都是件大事,路程遙迢得讓我們姊弟三人非常沒耐心,爸爸只好不時要報告一下,我們現在到哪了?還有多久會到宜蘭?好平緩我們的不耐,而我們通常會這麼問,

 

蘭陽大橋在哪裡?

還要多久才會到蘭陽大橋?

那是蘭陽大橋嗎?

 

於是每座白色、看來很大的橋都成了我們眼中的蘭陽大橋。

是的,我們一慣以「蘭陽大橋」為地標,是回家的門戶,只要一聽到蘭陽大橋要到了,抑或行走在蘭陽大橋上,心底便十分激動,開心得要手舞足蹈了。

 

而詩人的「三貂嶺」,是從自身居住空間為出發點,向外擴及「家」所在的「故鄉」,再擴大「故鄉」所在的「台灣」,並把家、故鄉、台灣都視為廣義的「家」,所以當他們離「家」(台灣)到中國地區,不管多久,最後都會回到這塊土地,生於斯、長於斯且葬於斯。

 

另外,我想由於寫的是,這是詩人熟悉、感到舒適,並且可以完完全全的掌控的空間,無須和他人爭奪,所以他可以恣意地把所有好的壞的、開心的悲傷的情緒全吐露給她,她是所有情懷寄託。因此」不但是詩人創作的誘發點,也是創作動力之一。

 

關於「家」和「離家」,去年在一部電影的企劃案上寫下「離家是為了返家」,並用了「風箏」當意象,「家」就是雙腳踩的那一點,可以放心自由的飛翔,又可以從容的歸返到不動的穩定上。而這正是從我爸爸身上體會到了,退休了,所以回家了,每日勤於農作勞務,和土地緊密連結,更為踏實。

 

也曾寫了一首詩,是「家」和「旅行」,把她命名為〈逆向飛行〉

 

〈逆向飛行〉

把地圖對折,我在與家重疊的另一時空飛行,

空氣很稀薄,背上行李很重,載滿了過去

隨機散落存放的片段,

必須花點時間拼湊,撥開雲層,

我以為我會迷路卻是開墾,

一片荒蕪成了我的獨白。

 

於是我把地圖攤開,使勁撫平摺線,

在時空間來來回回穿梭,反反覆覆捕捉

新的影像狂歡貼滿全身,

直到沉重,擒不住的身軀

佔據晴空之下,我喚做家的地方,

超出我計畫的,闔上地圖。

 

一個起身、一個翻書,我和我的身軀再度疊合,

複製習以為常,持續複製,

禁不起陌生語言的突襲,

我拾起地圖,重新設定目標,蒐集

一個連續畫面。

 

一個又一個連續畫面,

將組合成美麗全景。

 

這是,我和的關係,或許應該更準確地說,是我和「家人」關係,每隔一段時間就得重新測量之間的距離,太靠近,就想逃,逃了幾天,又會開始想家,然後一回到家,卻又開始安排,下一次逃跑計畫!不斷反覆且樂此不疲~還自信滿滿地認為「家」會永遠在那,永遠會等我回去。

 

只是,看過了石黑一雄的《群山淡景》,恍然一驚,原來「家」並不會是永恆不變地等著旅人回家遮風避雨的住所,「家」是因渴望而建置的過程,這個過程必須在不斷與空間有交互運作下,才會出現通往家的道路,事實上當回家路出現時,回家的人已能決定何處是家,清楚知道「家」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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