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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只好摀緊嘴巴,將尖叫聲吞進喉嚨裡,聲音的反作用力卻也讓我往後踉蹌,兩腳一軟跌坐在地。

 

半小時後,我隨手拿起紙袋將索妮雅的太陽眼鏡、克里福的球棒、吉米的放屁枕、海螺貝殼、樹脂方塊,與陶瓷蘑菇和愛麗絲都丟進,拿到樹脂方塊時,還特意看了一下鑲在裡頭的硬幣日期,嗯,夾著道別的情緒,衷心希望不要再見!

 

我走到七十五街和公園街的街角,左手提著紙袋,右手插在口袋裡,吹著不成調的口哨,故作輕鬆環視四周,卻更顯得鬼祟,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小時前的那只被我丟掉的洗衣袋,它就躺在路燈打下的牆角,我左手一鬆,紙袋落內的球棒敲到地板發出響亮聲,這讓我更確定緊纏我的東西都在紙袋內,但洗衣袋內是什麼呢?我好奇了。

 

啊……」我叫出了聲。等我恢復意識時,右腳已經往前跨,左手也抓過洗衣袋,洗衣袋內是空的,再轉過頭,紙袋也空了,那些他們留下的東西不翼而飛。而他們又能飛到哪呢?果然,我一走進門,就看到他們完好如初地待在他們的位置。不像前兩次,這回我的鎮定超過我所受過的專業訓練,也就是說我的表現超過我預期的好,當然也絕對會超過克里福的標準,他若在場,一定會給我一個強而有力,就像胸口碎大石般的大擁抱,他總這麼對我說,「冷靜會讓你更能看清楚一切!」

 

對,我現在需要的冷靜,我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吁了口氣,直到喘息聲降到最低,果然四周都安靜下來,靜得教我聽見了索妮雅的太陽眼鏡、克里福的球棒、吉米的放屁枕、海螺貝殼、樹脂方塊、蘑菇和愛麗絲陶瓷竊竊商量下一步計畫,可是又好像沒有,只好任他們在我家又住了一個月,直到十二月某天華倫來辦公室找我。

 

「石德利先生,這份資料要麻煩您簽收。」華倫客氣的說。看來他恢復得很好。

 

「這是什麼?」我不解。

 

「索妮雅和克里福分別在他們的遺囑中,寫到要將太陽眼鏡和球棒留給你,感謝您為他們爭取的。」華倫邊說邊拿出兩張A4大小的文件,並遞給我。

 

此刻,我遲遲沒伸出手接,摸不著頭緒的華倫傻愣地望著我,又問:「你沒收到嗎?」

 

有兩種情緒偕同華倫手上的文件一起向我擠壓,是被逮到的驚慌與悔不當初的傲惱。是,如果沒有寶拉的嬌美和淚眼,再加上九一一的意外,也儘管索妮雅和克里福談不上是知心朋友,我仍然可以毫無遺憾的賴活著。

 

那天,受丈夫外遇且長期家暴而心傷的寶拉,突然打了通電話約我外出用餐。她淚眼婆娑請求我,竄改她先生與外遇對像索妮雅的保險單,好讓她離婚後能得到較優渥的贍養費,並且還對我說,她愛上了我,「現在,只剩你能帶我離開這苦痛。」

 

 用美麗動人來形容索妮雅是不夠,「她是食人妖精投胎來的!」氣炸的克里福對我說,兩眼還發出憎惡的紅色火球,而這一天正是我將索妮雅保單上的財產偷偷移轉到寶拉丈夫內後的第七天,身為我上司的克里福,不但無法原諒我的行為,更無法原諒第三任妻子索妮雅的出軌。而我,卻活在將和漂亮的寶拉共創美好未來的夢裡。

 

 竄改保單的第八天,也就是九一一那日,克里福約了索妮雅、寶拉、寶拉的丈夫和我到他辦公室。但前一晚,活在美夢裡的我,竟然跟寶拉說了克里福發現與將採取的可能補救措施,直到隔天一早,我再也找不到寶拉,這才醒過來。

 

接在甦醒的沮喪後的是無止盡的自責,在克里福辦公室前不斷地徘徊,克里福和桑妮雅一點也沒因面子問題降低爭吵聲,辦公室內爭吵聲越激烈越讓我不敢敲門,只好快步走出公司,走出大樓,我要去找寶拉,把屬於索妮雅的一切歸還給她!

 

「該死!」寶拉的電話仍救打不通,「寶拉才是食人妖精投胎來的!」

 

就在我按下重撥鍵時,「碰!」的一聲,飛機撞上了大樓……

看著小桌上索妮雅那僅剩的太陽眼鏡和牆腳的克里福球棒,我知道不管如何我一定都要找到寶拉,要我的財產,我的財產不只是眼鏡和球棒,還有房屋、農場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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